「嗨老公!」
「媽的死gay你不是去投胎了嗎?!」
「什麼死gay!你要叫我什麼??」
「所以我說,投胎要抽號碼牌,在正式投胎之前,我可以在現世慢慢等叫號,懂了沒?」在兩人爭吵告一段落後,毛邦羽解釋自己為什麼又出現的原因。
「喔。」吳明翰表示理解。
「你也太冷淡了吧?!你就不想我嗎!!」毛邦羽氣憤地喊。
「與其說想念不如說懷念吧,都快忘記上次這麼跟你吵是什麼時候了。」最後一次與毛邦羽見面,是在醫院匆匆告別,那些日常的拌嘴在最後一刻也無法回味。
「喔臭直男變得這麼會說話啦!我調教的不錯嘛!」毛邦羽開心地拍了拍吳明翰。
「工三小啦,還有我不能叫你死gay然後你叫我臭直男?」哪有這麼雙標的!
「原來你這麼在乎喔老公」毛邦羽笑得更開懷了。
「哼,這叫禮尚往來。」其實吳明翰是想叫名字就好,但自己也是認了冥婚過的身份,老公就老公吧。
接下來的日子,毛邦羽第一次看到自己離開以後,吳明翰的日常生活。
照顧著原本要送養的小毛、每個月與阿嬤和毛爸見面一次、固定捐款3000拯救北極熊、使用環保餐具與環保杯、有空就自主去淨灘,沒辦法去海邊就在附近掃街。
最令毛邦羽驚訝的是,在等待叫號的期間,吳明翰會花心思在自己身上。
時不時問有沒有特別想吃什麼,甚至問了想去哪裡玩。
「我才不需要依靠你呢!我想去哪就能去哪!」
「但帶你的牌位跟香,才能馬上讓你吃到想吃的東西吧?反正明天沒什麼安排,出去晃晃也好。」
最後吳明翰帶著毛邦羽的牌位到GAY BAR,點了香讓毛邦羽有酒可以喝,自己則是在一旁看毛邦羽在舞池裡跳舞,等香燒過三分之二後開始喝牌位前的酒。
帶著牌位、點了酒後就燒香不說話、不下海一起跳舞,GAR BAR的客人都認為吳明翰專情,還腦補了可歌可泣的愛情故事。
「看來你在這裡出名了!」毛邦羽聽到客人們的討論的內容,跑回來翰吳明翰分享。
「沒差啦,主要是帶你出來玩,我平時根本不會來。」吳明翰表示不介意。
那句「帶你出來玩。」和「上輩子你養我,這輩子我養你啦!」突然重疊,毛邦羽想起他們吵得不可開交的那天,吳明翰帶著自己的神主牌去找陳家豪,明明是吳明翰想把自己送給陳家豪,卻在發現陳家豪根本不想與自己結婚時,轉為幫忙出一口氣,接著用簡單又淺白卻充滿真心的句子安慰自己。
但正因為知道對方的認真,毛邦羽才選擇假裝投胎。要活到120歲還有很多的時間可以揮霍,體驗更多的事、遇見更多的人、與真心相愛的人結婚,最後忘記他這個小小的過客。
人鬼疏途,一個死掉的GAY一定比不上活著的臭直男,他不值得擁有吳明翰的真心。
可即便如此,他已經不會跳動的心臟仍舊心動了,如果可以他好想讓吳明翰養他一輩子。
毛邦羽瞄了一眼自己的號碼牌,揉成一團塞進口袋。
過了半年,毛邦羽仍在身邊吳明翰飄著。
「那邊的效率也太差了吧,怎麼還沒輪到你?」某個淨灘完的晚上,吳明翰窩在沙發上滑手機,一邊啃著滷味一邊說到。
「我怎麼知道啊......」毛邦羽的聲音有點含糊,手不自覺地摸摸脖子。
吳明翰見毛邦羽的反應就知道對方在心虛,而依照這半年的經驗,嗆回去是說不贏的,因此吳明翰拿出毛邦羽教的電人眼神,看向毛邦羽,又問了一次「怎麼還沒輪到你,嗯?」
「......因為我一直故意過號啦。」毛邦羽說完,整個人縮成一團,不敢面對吳明翰。
看著毛邦羽的樣子,吳明和想起自己提離婚那天,縮在香爐旁的身影,還有終於在河畔找到毛邦羽時,對方縮在階梯的模樣。
雖然自己穿著毛邦羽挑的內褲,但吳明翰覺得現在不是露內褲安慰的時候,只好先把縮成一球的人摟進懷裡,打算走一步算一步。
「你那個時候說養我一輩子,我其實很心動......可是我不能、耽誤你......不能讓你花時間在一個死GAY身上,原本假裝投胎,接著一坡三折拿到投胎的資格,但是還要等,所以想看看你跟爸爸還有阿嬤過得如何,結果你又對我這麼好......我就、就想真的給你養一輩子啊......」毛邦羽一邊啜泣一邊說。
吳明翰聽完繞到毛邦羽面前,輕拍毛邦羽環住身體的手臂「欸,毛邦羽、毛邦羽?毛毛?老公?」試到第三個叫法,毛邦羽總算抬頭了,吳明翰伸手抹去毛邦羽的淚水,他不喜歡毛邦羽哭,他喜歡毛邦羽笑出酒窩的樣子。
「那個......你也知道我不太會安慰人,但我能保證我沒有說謊,我養你一輩子就是一輩子,要你好好投胎也是希望你好好投胎,你要選哪個都隨便你!」吳明翰注視著毛邦羽,比起電人的眼神,更多了一份深情,然而直男終究是直男「啊不過!你要去投胎記得先講一聲,不准像假裝的那次一樣突然飄走!」
原本還在感動與不敢相信的毛邦羽瞬間被破壞氣氛的發言逗笑,露出笑容與酒窩「好。」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