吳明翰將環保盒裝的蚵仔煎與生活泡沫綠茶放在牌位前,抽三根香出來拜一拜,接著打開電視找配晚餐的節目,確定綜合台與電影台都沒有喜歡的節目後,吳明翰停在正在播棒球LIVE的體育台。
「你要看啦啦隊喔?」毛邦羽一邊吃著供奉好的食物,一邊飄到吳明翰身旁看對方的選台。
「靠杯喔才沒有,我是看球賽的好嗎!」吳明翰罵罵咧咧地否定,當客隊先發投手投球後,有些驚訝地說「是下勾投手耶。」
「這個投球方式的確比較少見。」毛邦羽回想自己看球的經驗,似乎沒看過出手點是由下而上的投手。
「你也會看球賽喔?」吳明翰覺得個性陰柔又是GAY的毛邦羽對運動比賽沒有興趣。
毛邦羽睨了一眼肯定在想什麼刻板印象的直男再開口「好歹是國小就會統一教規則的運動,而且我爸有在看。」其實毛邦羽挺喜歡去現場看球,但喜歡跳舞的他主要是跟著應援享受氣氛,而毛爸則解釋為自己的兒子還有個陽剛的興趣,經常邀毛邦羽一起看球,讓兩人一起去球場成了共同的美好回憶。回想至此毛邦羽摸了摸脖子,對於自己沒有明講為什麼喜歡去球場,用了點小心機換取和父親的相處,他還是有些心虛。
「那你去年的12強有看嗎?」吳明翰感受到毛邦羽的狀態有點不對,主動將話題轉到去年的國際賽。因為局長十分關注棒球賽,所以警局都正大光明播放比賽,0:7贏韓國時整個警局都很振奮,局長甚至自掏腰包請了飲料。
「有啊,我常去的酒吧有放轉播。」毛邦羽回憶起去年11月初,酒吧洋溢著棒球風,音樂也換成了應援曲與嗆司曲,原本就熟記應援舞蹈的毛邦羽玩得不亦樂乎「欸你開我的手機!然後開相簿!」
「你跟男友的影片不都刪光了嗎……」吳明翰邊嘀咕邊撈過放在一旁爬滿裂痕的手機。
「老公你說什麼?」毛邦羽不含好意地笑。
「沒什麼啦幹。」吳明翰則是怕自己的耳朵遭殃而往後躲了躲。
「滑到去年十一月初……對對就那個影片!你點開來看!」
影片開頭先是酒吧的螢幕,正在轉播中華隊對上委內瑞拉的比賽,而目前播放的七局朱育賢代打,吳明翰有印象那是突破零比零僵局的關鍵打席,背景除了轉播的聲音,還有壓過音響的人聲合唱台灣尚勇,隨著鏡頭轉向,畫面換成一群人為場上的選手應援,在最前面帶動作的是毛邦羽,影片中的青年喊著口號,在搭肩搖擺時更會混到人群裡一起吼,接著是一陣混亂與尖叫,是安打敲出去的瞬間,最後影片結束在得分後大家開始唱戰歌時。
影片一結束,毛邦羽便開始講述當時的細節,然而吳明翰的思緒飄到了和毛邦羽潛入GAY吧的那晚,即使和其他人的衣著相比普通了點,在舞池裡的毛邦羽仍舊吸引了吳明翰的目光,享受音樂並跟著搖擺,明明還有些排斥的吳明翰竟單純地覺得毛邦羽跳舞很好看。
「不過啊!雖然台灣尚勇跳起來真的很激昂還容易得分,但一直舉手真的超酸,我還是比較喜歡……欸吳明翰你有沒有在聽啊!」毛邦羽說到一半發現對方根本沒在聽,用力跩過吳明翰的耳朵。
「靠靠靠!!!毛邦羽你衝三小!!!!」吳明翰奮力拉開對方的手。
「不專心聽我說話,你是在看哪個啦啦隊啊?瑟七嗎?」毛邦羽換了隻手捏吳明翰的耳朵並質問。
「才不是!就只是在想你跳舞真的很好看啦!」被鬼魂誤會又被弄痛的吳明翰直接把自己的想法說出來,趁毛邦羽被自己的回答愣住時,趕緊轉移注意「看電視啦……欸你剛剛影片跳的那首欸!」
這個臭直男真的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?!毛邦羽被嚇得不輕,但馬上被刻在記憶深處的旋律吸引,開始拉著吳明翰一起應援。
直到六分大局結束,終於被放過的吳明翰癱回沙發上「跳這個真的很累欸!」看比賽是欣賞球技的吳明翰從來沒有跟著跳過應援。
「但很有趣吧~」毛邦羽滿足地笑出酒窩,一起回到沙發上。
「一群人一起跳應該更嗨吧。」吳明翰想起影片與剛剛電視拍到的觀眾席,一群人一起為隊伍加油,沒有親身體驗過就能感受到熱血。
「當然~」身為酒吧應援團長的毛邦羽充滿自信地回。
「欸,不過你很熟啦啦隊齁?剛剛還直接說出人家的名字!」廣告播放方才毛邦羽提到的啦啦隊員代言商品,吳明翰意識到毛邦羽能叫出啦啦隊員的名字。
「因為我喜歡應援啊!」毛邦羽理所當然地回。
「喔。」吳明翰不以為然地應了聲。
在球賽結束後,吳明翰有個猜想,但想起毛邦羽摸脖子的反應,不知道怎麼跟毛邦羽確認才好。
「欸毛邦羽。」
「怎麼了?」
「你以前看球你爸會跟你講球路那些嗎?」吳明翰決定從比賽時提及投手的球路、防禦率與守備佈陣等知識及策略,在一旁聽的毛邦羽神情帶了懷念這點下手。
「會啊。」感覺到吳明翰猜到了什麼,毛邦羽努力克制自己不要摸脖子。
「喔,那我下次回你家吃飯,跟伯父一起看棒球吧,有個話題總比一直乾瞪眼好。」毛邦羽應該是不敢跟他爸說自己喜歡的是應援不是棒球吧。不得不日夜相處又幫對方復仇過,吳明翰大概了解毛邦羽的性格,就是愛想東想西有事不敢直說嘛!
「好啊,我還可以附身你跳應援喔~」毛邦羽笑著回。
「幹不准!!」吳明翰馬上跳腳。
兩個人的鬥嘴持續到吳明翰惡狠狠地要毛邦羽不准跟進浴室才停止。